男人一把抱起王秋的身体，往卧室走去，很快两个白花花的身体像蛇一样交缠在一起，不远处一个角落里，一架摄影机秘密地记录着这一切……

01

王秋拖着一身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，就见丈夫怒目圆睁，立刻从沙发上跳起向她走来。

王秋还没反应过来，下一秒，马平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扇到她的脸上。

她的眼前一阵金星直冒，脸上也是火辣辣地疼。

王秋捂着半边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颊骂道：“马平，你发什么神经？”

他们结婚这么多年，马平从来没对她动过手，她也不知道今天他是哪根筋搭错了。

“哼哼，我发神经？看看你干的不要脸的好事！”马平说着把手机摔到她眼前。

王秋忍住脸颊火辣辣的刺痛，只见马平扔过来的手机，上面正放着一段偷拍的录像。

画面上一男一女全身赤裸，正在做着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。

男人孔武有力，年轻强悍，姿势花招也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。似乎男人是知道机位的位置，一直避开镜头，镜头里只能看清女人的脸。

听着那要命的呻吟声，和视频里那白花花的身体，王秋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。

这……是她？视频又是哪来的？

她悄悄看了一眼，竟然是一个微信群疯传的。

她心跳如雷，她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，谁知道竟然被人偷偷录了视频，现在还传得满城风雨，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！

难怪今晚的客户也是，上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，说什么“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。”

王秋还以为自己遇上色狼了，原来都是这视频搞的鬼！

没容她多想，马平冲她丢下两个字“离婚！”，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。

王秋看着一地狼藉，她默默地收拾着，眼泪不由控制奔涌而出。

这个家虽小，房子也是租来的，却是她和马平在这个城市最后的庇护所。

当年他们从老家出来，就带了几百块出门。由于没文化，找工作四处碰壁，吃了多少亏，上了多少当。好不容易在这座城市慢慢扎下根，没想到现在又出这样的事情。

王秋越哭越伤心，她积攒多年的委屈，这一刻全部宣泄出来了。

02

丈夫一直不同意她做这生意，可是又别无他法。

他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五千多，她意外流产在家养身体，没有经济来源。马平的工资刨去要寄回老家给婆婆看病的钱，娃儿学费生活费，再加上他们自己的生活，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半花。可就算缩衣紧食，日子过得还是捉襟见肘。

正当王秋愁得吃不下饭时，一个老乡告诉她，她们超市正在招人，半天班轻松自由，一个月也能拿两千多块。

王秋一听，两千多好歹也能减轻点丈夫的负担。她硬着头皮上了，虽然身体还没好利索，可是这样漫无目的地等下去，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的。

可刚站了几天，王秋就有点儿吃不消了。她们的超市规矩比较多，管理严格。虽然只有半天班，可是她仍然顾不过来家里。看着马平连着几天只能点外卖，王秋就寻思着，换个其他工作。

她把想法和马平说了，马平也心疼妻子，让她把身体养好再工作。

王秋每天都躺着感觉快要发霉了，她只能通过刷刷朋友圈来打发时间。

“呀，这是谁啊？”朋友圈一个衣着靓丽的女子头像很是眼熟，她把图片放大了才发现是小时候的玩伴英子。

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小时候的影子了，英子小时候总是蓬头垢面，一副小乞丐的模样，长大后也是不上学进厂打工了。

可现在这照片里哪里能看出她当年的影子？妥妥一成功人士，也不知道英子做什么生意发达了？

她赶快给英子留了言。两人热络地在微信上交谈起来。英子很快约他们夫妻俩聚聚。

两人见到英子的一刹那都惊呆了。

现在的英子时髦洋气，烫一头大波浪，一身干练的职业装，倚靠在一辆大奔前，既性感又端庄，眉目里尽是潇洒和自信。

看着容光焕发，美艳逼人的英子，王秋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竟然自惭形秽，马平也是盯着英子目不转睛。

席间，几人谈笑风生，尤其是从前的种种趣事，最后聊到了工作上。

得知王秋在家闲着，英子说起一年半前她也在家闲着，那会也是失业，心情不好，后来认识一个贵人，正式踏入微商这个行业。她从面膜做起，到现在的养生保健品。

她认识的人越来越多，圈子越来越广，就做到了今天董事的位置。

几人连连感慨。

马平追问，一个月，不，一年能赚多少钱。

英子做了一个数字手势，王秋夫妻俩都惊呆了。

原来这行这么赚钱！不会是传销吧？马平心里不禁疑惑。他几次用眼神提醒妻子，谁知王秋仿佛没看到一般。

她当即表示要和英子干，她早就受够了一个月上班拿那点固定死工资，英子这种工作，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，既自由又不用看人脸色。

英子却有些犹豫不决，她看向马平，对英子说，恐怕这事儿还需要马哥点头。

王秋瞥了一眼喝得满脸通红的丈夫，心想啥事儿还需要他同意？

英子却没明说，只说明天去她公司看看产品再做决定。

03

第二天一早，王秋就收到了英子的电话。

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开着车接他们俩到了酒店，英子已经收拾整齐在等他们。

英子说，这边也有线下体验馆，先带王秋他们去参观下。

到了体验馆后，王秋惊呆了，她悄悄地看向丈夫，发现马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。

原来，英子说的保健品不是给老年人服用的那种，而是男性用品。展架上还有喷剂，女用油等等，产品种类丰富。

尤其是店里贴的那些宣传图片，都足以叫人面红耳赤。更别提自己去卖这个东西，怎么开口？

仿佛看出王秋的疑惑，英子随手从展架上拿过一瓶印度神油，只见小小的瓶子里装着辣椒油一样的红色液体。

她摇晃了一下手里的“xx强”神油，对王秋说：“你知道就这一瓶小小的油，利润空间有多大吗？已经不是百分之几十了，在我手里可以达到百分之两百以上。”

在来的路上，王秋已经了解到，微商的几层架构，每层获利都是不一样的。像经销商这种，拿货少，拿价高，利润少，但是好处是不囤货。

总代，区代，省代，级别越高，意味着自己囤货越多，但是因此拿价也越低，获利越高。

王秋已经完全听不清英子在讲什么，她满脑子都是钱，有了钱，她也可以像英子一样，在城里定居，再把孩子接过来。

回去的路上，马平却和王秋爆发了激烈的争吵。

马平不同意王秋卖成人用品，他说不出来为什么，只是觉得很丢人。况且熟人谁好意思告诉你自己那方面有问题，陌生人又怎会相信你下单？

王秋坚持认为，英子能干好的事，自己也能干得来，甚至比她干得更好！

两人吵得不欢而散。

马平不给她前期启动资金，她干着急也没用。

可是看着英子朋友圈每天晒单的记录，她嫉妒得都要发狂。

04

王秋把烦恼和英子说了，英子开导她，在家做个贤妻良母也挺好的。

可是王秋听不进去，去他的贤妻良母，她要赚钱！

她本来想和英子商量，能不能先欠着，把货拿回来卖，可是她实在开不了这口。

思来想去，她打算找以前的工友借点。

第一笔资金到位后，她迫不及待给英子打了款，拿了个名额。

英子给她发了很多话术和方法，而且需要每天加人，加附近人的人，还有漂流瓶，各种引流工具平台都用上。

名字也不要用真名字，要起个令人遐想连篇的，还有头像也要用性感的美女图片。

王秋没做过生意，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，她每天如饥似渴地在大群听着众人的分享和经验。

群里干这个的人很多，有的甚至夫妻齐上阵，听着他们每天分享的成功经验，王秋看着食古不化的马平，她气不打一处来。

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生活，王秋申请了一个小号，按照英子教的，换上性感的美女头像，又起了一个“波涛汹涌”的网名，随后就是疯狂加人。

其实她根本不需要疯狂加人，她开启附近人的那一刻，她的微信就没消停过。

加她的全是男人，各个年龄段都有。

但无一例外，很多人开始都是奔着聊骚而来。

有的一上来就很直白：“约吗？”

又或者：“波涛汹涌，有多汹涌？”

“美女，能让我看看你那里吗？”

换作以前，王秋早骂几句删除，或者理都不理，直接拉黑。可是今时不同往日，她需要做这个生意，赚这个钱，她就必须硬着头皮，面对这些淫声浪语。

怕马平反感，每次她都是打字，实在避不开，她就躲到外面去语音。

聊了一段时间，还是没有成果。她忍不住去群里诉苦，才发现大家刚开始都会经历这一步，很多男人打着买神油的名，上来就聊骚，当然在这些聊骚的男人里，潜藏着一部分真实客户。

至于怎么甄别，这个需要花时间和精力。

王秋每天翻英子的朋友圈，英子推荐了一个人给她，里面全部都是针对产品写好的文案，软文。有的直击痛点，有的绵里藏针。

王秋以前只是负责搬运，一股脑儿完成任务一样，现在她才知道，男人的钱其实是最难挣的，但是你只要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，以后都不愁了。

05

王秋终于迎来她的第一单生意，是一个在厂里工作的男人。他的症状是时间短，且无力。

男人每次被老婆抱怨，碍于情面不愿去医院，看到王秋的朋友圈文案，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订购了一瓶。

看到那男人的转账，王秋几乎从床上跳起来。

她竟然成功了！

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历，她信心前所未有的高涨。她想，自己再也不是别人嘴里的废物了，她也能赚钱了。

马平知道她终于卖出去产品了，也没说什么，只是脸不再像以前那样总绷着。

王秋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，她是拿的经销商权限，一瓶油赚个百分之五十的利润，她已经很满足了，她打算再做几单，就把借别人的钱先还了，以后再拿总代……

突破第一次僵局，后面渐渐顺畅了。王秋在日复一日的聊天中已经渐渐掌握，如何迅速从聊骚的男人中找到真实意愿的买家。

她开始没有经验，遇到那种天天聊骚的男人，她后来索性冷处理，结果那男人看她不回，到别人那里下单了。

她知道自己还是沉不住气，给别人做了嫁衣。

后来见有的男人聊了几个月还没下单，她也没删，她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下单，也许对方在观望。

除了在微信上卖，王秋还加了一些在夜场上班的小妹，她们经常接触男人，她卖的一款玉女油专门就是针对私处美白回春，每次也能为她带来一两个顾客。

英子教她，指望零售只能赚点小钱，只有敞开招收代理，让代理帮你赚钱。

王秋也愁，看着别人发展左一个代理，又一个代理，有的厉害的伙伴，甚至把自己的客户都变成了代理，看着他们每天的喜报，收钱截图不断，而自己还在生存线上挣扎。

王秋也决定开始招代理。

王秋也学着英子的姿态，聊了几个宝妈，可对方一听要花钱囤货就退却了。

哪怕是最少的经销商级别，她们都不愿意掏。

王秋只好把焦点又转移到男人身上，虽然女人做这个挺吃香，毕竟聊骚的都是男人。

可是群里也有很多做得优秀的，都是男人。

王秋最终把注意力放到一个叫做“我心依旧”的人身上，他对代理一事比较感兴趣，又让王秋把其他产品带上给他看看。

0

男人住的离王秋不远，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。

男人名叫李强，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中介。李强很年轻，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。

李强很健谈，两人聊了一会儿，王秋口干舌燥，李强起身给王秋倒了杯水，倒水的时候趁她不备，把一个透明药丸丢到了水里。

王秋不疑有他，端起来喝了一大口。

不一会儿，王秋就感觉浑身燥热，尤其是小腹处传来阵阵的热流。她眼睛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
李强指着她包里的一瓶喷剂问王秋，这个你有没有和你老公用过？

王秋摇了摇头。

“你没用过，要不和我试试吧！”李强看着眼前的尤物，咽了咽口水，贴了过来。

王秋想推开，可她的手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。

李强竟然给她水里下了药。

“觉得热就脱了吧，反正我这也没外人。”李强说着，上来扒她的衣服。

“不行！”她声嘶力竭喊着，可是落在李强耳中，却是软绵绵的诱惑。

“你说这药好用，那我就试试看真假吧！”李强打开她带来的喷剂，拧开喷在了自己身体某处，然后饿狼一般扑向了王秋。

8.

王秋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。

那个疯狂的下午，李强究竟折磨了她几次。她从开始的抗拒，到后面慢慢迎合。

王秋不敢想，自己怎么会发出那么销魂的声音。

李强为了补偿她，买下了她包里所有的产品。

可尽管如此，王秋还是恨自己，怎么就没有防备中了别人的招。她感觉对不起马平，可是她又没有找丈夫坦白的勇气。

发生这件事后，王秋再也没提过招代理的事。只是再有人约上门送货时，她就会多个心眼。

王秋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了，谁知道这该死的男人竟然偷偷录了视频。

她气不打一处来，她给李强发了信息，质问他为什么要偷录视频？

李强告诉她，自己当时就是想留个纪念，谁知和朋友喝酒喝醉了给对方偷偷发出去了。

王秋欲哭无泪，下午她给一个新客送货，那男人认出她来，说，你不就是视频上那个女的吗？

说着还用手机拍了她的小视频发朋友圈。

王秋愤怒地挡住男人的镜头，阻止他继续拍下去。

谁知男人一脸不屑，说：“你们出来不就是卖的吗？装什么良家妇女！”

“你妈才是卖的，你全家都是卖的！”王秋气得口不择言，她不明白，自己就想本本分分做个生意，怎么在所有人眼里就成了一个不光彩的职业！

男人被骂不甘，上来就揪住了王秋的头发。旁边围观的人纷纷拿起了手机。

马平在派出所见到了鼻青脸肿的王秋，男人也好不到哪去，脸上都是王秋的抓痕。

警察对双方进行批评教育后，各自签了字就放回去了。

谁知到了晚上，关于她的视频截图和人当街斗殴的新闻刷爆了很多人的朋友圈。

王秋没想到自己出了名，竟是以这样的方式。

她手机里的那些联系人纷纷发来信息，要买货。王秋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，产品销量大增。

她不由得想到了英子，恐怕她这一路走来，也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风光吧。

9.

李强和他朋友被抓了起来，王秋这才知道，原来李强并非像他说的那样无辜，他是个惯犯，偷拍成瘾，而且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，在某平台进行销售。

这次因为和朋友分赃不均，他朋友一气之下把没打码的原版发了出来。等他发现时，已经无法撤回，导致了视频在朋友圈大肆传播。

事情虽然解决了，可是马平归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。王秋几次打电话过去，马平都是推脱工作忙抽不开身。

王秋知道，那件事已经成为丈夫内心一根刺，是无法磨灭的印痕，纵使她用十倍努力弥补，也再难换回贫贱时的真心。

她看似得到很多，可是她也失去了很多。

王秋打算出完手里这批货，自己再也不做这行了。这行看上去风光无限，可里面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。

被拒绝，天天被男人开黄腔，这些都是家常便饭。有的男人甚至会发自己生殖器图片或视频给她询问尺寸，王秋知道这些都是假借买产品之名的性骚扰。

可又能怎么办？她要做这个生意，必须拿出不要脸的精神来。

这一年多来，她已经攒够了房子首付。接下来，两人努力赚钱还房贷，等到日子好了，就能把老人孩子都接过来。

可是，王秋还是没等来好日子。她等来的只有马平的一纸离婚协议。

他连门都没进，就站在门口把离婚协议塞到她手里。仿佛她身上有什么传染人的病毒。

在他的身后，跟着一名衣着朴素的女人。

马平没有介绍，王秋却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。

他是半点机会都不给她了。

王秋笑笑表示理解，可是喉头始终像堵着块什么。

也罢，出了那样的事儿，哪个正常男人能做到心无芥蒂，装聋作哑继续生活一起。

马平走后，王秋想打个电话给英子诉衷肠，这才发现英子的电话一直占线，她似乎又换了新品牌的产品。

英子这次代理的是一款男性增大调理产品，据说是由日本某著名av男星代言。

看着她的朋友圈内容，王秋已明白，这些所谓产品更新迭代，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之举。

一款产品不行了，更换新品继续做下去。

只是王秋没再如从前一般羡慕英子，她这个电话始终没有拨出去，因为她知道，她们之间，现在只剩利益，再无友情。

那些话她又能说给谁听呢？

她多希望，如果时光能倒回，她一定会做出相反的决定。

可惜，这世间没有叫“如果”的后悔药。

——TheEnd——

文/伊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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